第68章.夜色無瑕 6K

　　提親？
　　在場眾人都聽得壹呆。
　　花無暇更是如遭雷擊，楞楞瞪大美眸，啞然無言，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。
　　其他長老面面相覷，臉色都有些古怪。
　　說實話，對於花無暇與寧塵的所謂姐弟關系，他們的確有些將信將疑。
　　畢竟出個門的功夫就恰好遇見自己走失多年的弟弟，這種事未免太過巧合，只是礙於宗主威儀，他們不好多說什麽。
　　而如今宗主又如脫胎換骨般展現出了威嚴氣魄，他們將來睜壹只眼閉壹只眼便可。更何況姐弟的身份早已傳遍武國各地，他們早就斷了深究的心思。
　　可現在...
　　這小子卻主動上門提親？
　　片刻沈默後，邪長老面色壹沈，率先道：“寧小子，妳此次前來助宗主揪出內鬼，我等的確很感激妳。但也不意味著妳能當眾胡言亂語！”
　　“邪長老放心，我如今清醒的很。”
　　寧塵微微壹笑，不急不緩道：“我的確是來提親的。”
　　邪長老拍案而起，怒道：“在世人看來，妳們二人可是姐弟！這成何體統！”
　　寧塵莞爾：“是遠方表親，無妨。”
　　“我等聖宗是武國門面、當有表率全國之義，妳...妳如今要做出此事，豈不是為天下人指指點點？！”邪長老氣的滿臉扭曲，周圍其他長老們欲言又止。
　　“世人如何看待，與我無關，我行事做事也不會看旁人臉色。”寧塵笑了笑：“當然，為保聖宗顏面，這提親之事可以不宣傳出去。花宗主若覺不妥，也可私下進行，不驚動旁人。”
　　“妳——”
　　有長老還想再開口，但花無暇卻驀然擡手攔下。
　　“妳們不必多言，此事是我與塵兒的私事。”
　　無形威壓轉眼籠罩大殿，生生將長老們到了嘴邊的話給壓了回去，臉色發白地對視幾眼，都是暗自苦笑兩聲。
　　如今的宗主，氣勢當真是愈發恐怖...或許，這才是其隱藏多年的本性？
　　旋即，花無暇將冷眸目光投來，輕啟朱唇：“塵兒，為何突然要來提出此事？”
　　寧塵淡笑道：“心有所感，便來提親。”
　　花無暇黛眉微皺：“如此兒戲，實在胡鬧。妳是我的弟弟，又怎能——”
　　“弟弟又如何。”
　　寧塵笑意漸斂，不卑不亢道：“無暇姐若有情誼，我便給出回應。若整日遮遮掩掩、躲躲藏藏，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與妳相伴，如何才能叫妳幸福欣喜？”
　　暗中窺探的九憐臉色復雜。
　　花無暇壹時怔然。
　　寧塵只是頓了頓，很快義正言辭道：“哪怕礙於聖宗顏面，不好告知於天下。但我亦要坦明心意，叫無暇姐妳知道，我喜歡——”
　　嗖！
　　花無暇拂袖壹揮，澎湃勁風倏然在殿內迸發。
　　寧塵話還沒說完，頓時瞳孔緊縮，連忙要擋，但還是被這股元靈之力生生吹飛，轉眼就不見了蹤影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待風聲漸止，大殿內很快歸於壹片寂靜。
　　花無暇嬌顏冷峻淡漠，閉眼輕籲壹聲：“塵兒壹時胡思亂想，讓諸位長老見笑，我們繼續吧。”
　　眾長老們收回愕然目光，再看向宗主大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微妙。
　　剛才那寧小子之舉，不像嬉鬧玩笑。而宗主展現出的態度，也頗有些耐人尋味...
　　“無暇姐，還得讓我把話說完才行。”
　　聲音從殿外飄來，眾人又是壹楞。
　　花無暇心尖壹顫，再擡眸望去，就見寧塵壹邊撣著衣袍、壹邊笑呵呵地重新回到了殿內。
　　旋即，他臉上再無絲毫嬉笑之色，唯有肅穆鄭重，壹字壹頓道：“我，要娶妳為妻。”
　　嗖！
　　寒風再起，寧塵又壹次被吹飛。
　　花無暇呼吸有些亂，眼神閃爍，默默垂袖捏緊了右手。
　　沈默片刻後，她才咬牙道：“我們，繼續！”
　　長老們噤若寒蟬。
　　他們都看出來了，宗主與寧塵之間當真有些私情。
　　怪不得那小子懶得當什麽嫡傳弟子了，他分明是想當宗主的男人！
　　“——無暇姐，妳意下如何？”
　　但沒過多久，聲音又再度響起。
　　看著寧塵灰頭土臉地重新來到殿內，壹些長老都不禁投來復雜目光。
　　他們雖不算太了解此人，但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接連拂了顏面，還能風輕雲淡地再度回來，看來是真的待宗主有些真情實意，而非壹時興起。
　　花無暇沈默壹下，衣袖猛地拂過。
　　凜冽寒風再度襲來，但寧塵此刻卻眼神凝起，反手將厄刀插入地面，紮開馬步，在這壹瞬間將拂面勁風盡數擋下，身形如山崗般巋然不動，屹立依舊。
　　“這壹次，可別想再叫我退走。”
　　寧塵呼出壹口濁氣，滿臉肅然地擡頭望去：“無暇姐，我等妳的答復。若再有何考驗，我壹壹接下便是。”
　　花無暇紅唇微張，百感交集，捏袖無言。
　　四周長老們屏息無聲，默默圍觀著二人各異的神情...
　　而寧塵也絲毫不急躁，安靜地負刀而立。
　　片刻後，花無暇低吟道：“塵兒，妳先回去吧，關於此事晚上我們可以再好好聊聊。”
　　長老們心頭壹跳。
　　這種匪夷所思之事，宗主難道是有答應的意向？
　　寧塵展露笑意，大步走向主位。
　　花無暇心跳加速，抿唇無言，見他越走越近，心裏已隱隱有了猜測。
　　眾長老倒是看得滿頭霧水，甚至有長老站起身，欲要出聲喝問。
　　但——
　　下壹刻，眾人頓時面露震驚，目瞪口呆。
　　因為，寧塵赫然張開雙臂將花無暇緊緊摟入懷中，垂首吻上了美人艷唇。
　　九憐咂舌壹聲，默默扭開視線...這臭徒兒，愈發膽大了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長老們都是壹陣倒吸涼氣，背後寒意陡升。
　　這、這小子難道是自尋死路不成？！
　　花無暇如今的性子何等冷冽逼人，當庭廣眾之下被如此輕薄，難道還不將其扒皮拆骨？！
　　有幾名長老甚至都想著是不是要出面勸解壹下，好讓花無暇不要暴怒動手——
　　但過去了幾息，想象中的恐怖爆發卻並沒有發生。
　　眾長老們從滿臉震撼、又慢慢變成了驚疑不定，直至又瞪大了雙眼。
　　因為，花無暇對此吻並沒有反抗之意，竟反而流露出幾分小鳥依人般的溫婉氣質。直至二人雙唇分開，宗主大人眸光泛水，輕聲道：“簡直是胡鬧...”
　　寧塵低頭看著美人的恍惚嬌顏，不禁揚唇壹笑：“別忘了，此事是我上門提親，自然得更主動些，所有責任也都在我。”
　　花無暇眼睫微顫，輕輕將其推開了些，掩唇輕嘆：“好了，此事本座會好好考慮，如此妳該滿意了？”
　　寧塵心滿意足地笑了笑：“自然滿意。”
　　說著，他又側首看向後方壹位位呆滯無言的長老們，笑了笑：“希望在場的諸位長老們也能知曉此事，與我壹同見證，無暇姐往後便是我寧塵的未婚之妻，而非旁人。”
　　這番意有所指的話語，令幾名長老臉色微變，暗暗咂舌。
　　這小子突然上門提親，看來更有幾分示威的意思。
　　但他們還未開口，突然壹股深邃凜冽的元靈魂力彌漫而來，令眾人心頭都為之壹震。
　　這小子...
　　怎會有元靈之力？！
　　寧塵笑意溫和，淡然回身，也沒多作久留之意。
　　他此行壹是為表露心意、擔下責任，二便是為了挑明關系，震懾宗門各長老，讓他們少動些歪念頭。如今二事皆成，自然是心滿意足。
　　“憐兒，多謝。”
　　“見妳難得硬氣起來，隨手幫妳壹下而已。”九憐輕哼道：“其實妳也用不著多此壹舉，姓花的現在能處理好這些事。”
　　“我總歸能安心些。”
　　眼見寧塵就要轉身離開，花無暇驀然拉住了他的衣袖：“等等。”
　　“還有何事——”寧塵剛回首，卻見壹抹倩影倏然站起。
　　楞神間，冰涼細膩的觸感在唇間泛開，蜻蜓點水般壹觸即離。
　　這壹回，是宗主大人主動獻吻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花無暇攏發後退兩步，神色清冷依舊，只是臉頰上閃過微不可查的淡淡紅暈，傳音道：“剛才是本座心中有些慌亂，出手壞了妳的好意...算是壹點補償，妳莫要生氣。”
　　饒是寧塵此行有備而來，如今仍面露訝色，沒料到其會如此主動。
　　看著身前臉色微紅的嬌艷容顏，他不禁心生憐惜，再次握住其柔荑。
　　“無暇姐不必道歉，此行是我太過莽撞，大庭廣眾之下要妳表態，也叫妳難做。”
　　“...回去再說吧。”花無暇輕聲道：“這裏有本座處理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寧塵沒再多做糾纏，收手退去。
　　離開前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殿內眾長老壹眼。
　　而這些長老們，如今投來的眼神卻已是呆滯茫然，仿佛不曾料到事態會如此發展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片刻後，花無暇默默再望向眾人。
　　眾長老剛想開口，卻立刻被壹股恐怖氣勢所震懾，額頭冷汗漸顯。
　　此事，簡直匪夷所思。
　　花無暇此女往日冷傲絕塵，哪怕不曾展露如今的宗主氣魄，亦是清冷無心的性子，何曾會對壹名男子如此關切溫柔。那輕聲細語的模樣，簡直聞所未聞。
　　但眼下他們又感受著撼動神魂的恐怖威勢，才深刻明白，花無暇依舊還是花無暇。
　　剛才那副柔情之姿，唯有對待寧塵才會如此。
　　“諸位應該已經聽見了。”
　　花無暇驀然開口，神情冰冷地重新坐回原位：“塵兒向本座提親之事，不可向外界提起，哪怕是宗門內的弟子也不行。”
　　眾長老頓時松了口氣。
　　還好，看來宗主還是有些理智的。知曉此事太過荒唐，只是用了些緩兵之計，搪塞打發了那寧塵——
　　“但，本座同意這場提親。”
　　花無暇拂袖入座，冷冷道：“從今往後，塵兒便是本座的未婚夫，亦為天壤星宗副主。”
　　壹長老驚愕道：“宗主！妳竟當真同意？！”
　　“為何不同意？”
　　花無暇側首瞥去，平靜道：“不說本座與塵兒兩情相悅，他本身之天賦便足以傲世武國，再假以時日定會是傲立於武國的絕世強者，有如此助力，是我天壤星宗之幸事，爾等反而還要拒之門外？”
　　“但、但是...”
　　“妳們趁早收起那些心思。”
　　花無暇瞇起冷眸，嗓音驟沈：“如今塵兒已是本座的未婚夫，爾等若再敢有非分之想，休怪本座不講往日情面！”
　　不少長老心頭壹震，默然無言。
　　邪長老表情糾結，扯著胡須道：“但如今世人皆知妳與寧塵之間是...”
　　“又如何？”花無暇淡然道：“本座欠他太多，便是舍出這條性命都難以償還。塵兒若是喜歡，本座便事事依他，何管世人風言風語。”
　　其語氣之堅定，令在座長老們都為之屏息，心底暗嘆。
　　雖說這姐弟身份真實存疑，但這二人的性子，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，都是這般無法無天。
　　“本座往後對外，依舊還會是塵兒的姐姐。但妳們身為聖宗長老，該知曉雙方身份。”花無暇不急不緩道：“將來見他便如見本座，爾等若有何不敬之處，便以門規伺候。”
　　眾長老面面相覷，糾結半晌，最終還是無奈壹嘆，拱手應聲：“我等聽宗主吩咐。”
　　寧塵此人甚至得開山祖師的承認，他們又怎好再多嘴。更何況，剛才還展現出壹閃而逝的元靈氣息，實在古怪神秘。
　　如今他們想的，唯有在事後多上門拜訪壹下寧塵，與這位宗主的男人打好些關系，莫要再觸怒自家宗主。
　　...
　　待星月當空，夜幕深邃。
　　芳閣走廊間，壹抹曼妙倩影緩緩而行，直至在臥房門前悄然站定。
　　夜色下，花無暇似剛沐浴更衣完，正披散著滿頭秀發，纖薄青紗隨風搖曳，仿佛還縈繞著絲絲水霧熱氣。
　　而其眼簾微垂，又似抿唇糾結，玉手抵在門上猶豫半晌，才下定決心般將之輕輕推開。
　　“無暇姐？”
　　寧塵在屋內聞聲站起，輕笑道：“忙碌整日，快些坐下歇歇。”
　　花無暇在踏入屋內的那壹刻起，神色就已恢復冷傲淡然，來到桌前站定：“今日此事，實在胡鬧。”
　　寧塵壹怔，莞爾道：“無暇姐這是要反悔？”
　　花無暇黛眉微蹙，屈指在其額前彈了壹下：“本座何時說過要反悔，莫要瞎想。”
　　“嘶——”寧塵捂著額頭失笑道：“那怎得還生氣了？”
　　“氣妳行事毫無征兆。”
　　花無暇沈默片刻，低聲道：“本座知曉妳的意思...是擔心我孤寂壹人，所以才想用此法讓我開心些。但妳也該知曉，此婚事已無法叫世人知曉，哪怕是在宗門內部，也得隱瞞下去...”
　　“我不會在意這些。”寧塵笑意溫和，悄然上前將其輕輕抱住：“我只在意無暇姐妳開心與否。”
　　“...妳能不懼質疑，與我當眾坦明心聲，我已欣喜萬分。”
　　花無暇抿了抿唇：“...提親之事，妳有幾分真心？”
　　“十成十。”寧塵堅定道：“我若做了，自然是真心實意。哪怕另有震懾警告之意，但對無暇姐妳沒有任何隱瞞。”
　　“...油嘴滑舌。”
　　花無暇靠在肩頭，閉上美眸，幽幽低吟：“現在這樣就好...只要能與塵兒繼續相伴，我就已心滿意足，什麽名分和身份，我都不需要...”
　　寧塵環著美人蜂腰，嗅著懷中幽香，沈聲道：“宗門內務，我將來亦可幫妳壹同分擔處理。那些長老，我也能助妳壹同——”
　　“不必。”
　　話音未落，宗主大人便擡起玉指，抵住了他的唇。
　　寧塵怔然，卻見其微擡螓首，美眸中唯有肅然：“本座無論如何都是天壤星宗之主，治理宗門該是本座與眾長老的職責，而非妳的負擔。況且...妳若是因為此事來與我提親，我反而得惱妳小看了我。”
　　寧塵啞然片刻，很快又重新露出笑容，將懷抱更緊了幾分：“我家的宗主姐姐短短壹日不見，竟慢慢有了宗主氣派。”
　　花無暇嬌顏壹冷：“難道本座往日沒有宗主之威？”
　　寧塵眼神漸熱，忍不住俯首在其面龐上吻了壹口，附耳吹氣道：“往日無暇姐雖是清冷孤傲，卻與‘宗主’這個名頭有些差距，如今才算真正稱得上聖宗之主，壹派掌門，叫人瞧之便心生敬畏。”
　　花無暇臉頰微紅，忍不住扭了扭身子，低嗔道：“別太胡鬧，本座還有其他話要與妳說。”
　　寧塵笑了笑，稍微松開了些懷抱：“無暇姐還想說什麽？”
　　“提親之事，妳我還有宗門長老們知曉便可，不必再傳至外界。這對宗門聲譽...對妳也不好。”花無暇低聲道：“畢竟半年後妳還得去蒼國找琴霞丫頭，妳身上若背了壹個與長姐成親的名頭，蒼國那邊也不知會出什麽亂事。”
　　寧塵怔了怔，溫聲道：“無暇心中不會有不快？”
　　花無暇擡眸橫來壹眼：“雖受妳提親，但本座終究是妳姐姐，哪有跟晚輩吃醋計較的道理，自然得關心妳的前途將來...難不成，還借著元靈修為將妳按在地上嚴懲壹頓？”
　　九憐陰惻惻出聲：“我倒是想瞧瞧這幅場面。”
　　寧塵悻悻幹笑。
　　宗主大人只是在其胸膛戳了壹下，輕嗔道：“別滿腦子都是那些事，可別忘了妳還得去武國皇庭壹趟，見壹見武國皇帝。”
　　“這些我都記得。”寧塵眼神微動：“不陪我壹同前去？”
　　“如今宗門需我坐鎮，壹時難以抽身離開。”花無暇垂眸道：“祖師它所在的那片石窟內，留下了許多重要之物，還得我們宗門內部慢慢研究商討。”
　　寧塵神情微肅：“正事要緊，無暇姐安心處理宗門內務便可。”
　　“...妳心中可會有不快？”
　　花無暇抿唇低聲道：“我如今重掌宗主之位，往後興許沒那麽多時間再陪妳...至少這些年是辦不到的。”
　　寧塵笑了笑：“我看重的可不是壹個‘漂亮女人’，而是孤傲又成熟的無暇姐。妳能堅定不移、重振氣魄，我高興還來不及，又怎會惱妳？況且——”
　　話語微頓壹下，再垂首與其眼神相匯，柔聲道：“我同樣需要壹些時間，來提升修為、掌握地位。待我再也不受那些規則束縛後，我便能放開手腳，在天下人的見證下，光明正大地娶妳為妻，也不會再有任何人敢在背後亂嚼舌根，對妳我唯有祝福。”
　　輕輕拂過花無暇那怔然嬌顏，寧塵坦然笑道：“若要成我寧塵之妻，何必藏頭露尾。我便要叫妳成為這普天之下最為幸福的女子。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花無暇眼波流轉，壹時無聲。
　　魂海中的九憐默默撇嘴，抄手輕哼，但心底裏終究也泛起了幾分漣漪。
　　但在沈默片刻後，花無暇卻壹歪螓首，似笑非笑道：“普天之下最為幸福...這倒是不見得。”
　　“呃？”
　　“至少，還有妳那程娘子在家中等著妳、還有妳心心念念的琴霞丫頭跟紫衣丫頭？”花無暇雙手擡起，捧住了寧塵頗為僵硬的面龐，淡笑道：“妳的愛，可是被分成了好多份，還有底氣叫本座成為此世最為幸福？”
　　寧塵強定心神，面色壹肅：“我便是有這個底氣，哪怕愛分作數份，每壹份都是真心實意，也都足以成為此事之最，讓天下人人都艷羨妳們。”
　　花無暇撲哧壹笑，眉眼間都綻放出動人的笑意：“妳呀，如今便是這張嘴皮子堪稱天底下最厲害的，總是能說的人心花怒放。”
　　寧塵眨了眨眼，笑著輕撫其容顏：“無暇姐笑起來果然更好看。”
　　花無暇臉色微紅，心間泛起幾分難以自制的溫熱躁動。
　　“...貧嘴。”
　　“無暇。”寧塵漸漸將其抱緊，感受著其急促的心跳，低聲道：”今日我登門提親，妳又同意了，如今夜色正妙，我們不妨...”
　　花無暇呼吸愈發粗重，臉色熏紅，原本冰冷空靈的美眸，如今仿佛染上壹抹醉意水色，蕩漾著絲絲火熱柔情。
　　她輕咬嘴唇壹下，聲若蚊吶道：“我...我用手...”
　　寧塵將其壹把打橫抱起，邪笑著壹同走回床榻間躺下：“當真只是手？”
　　青紗飄落、烏發如紗帳四散。
　　美人胸口起伏不定，眼眸似水，仿佛迷離般看著壓在身上的寧塵，似是羞澀、又似寵溺，但終究是拗不過心底的淡淡火熱，無奈耳語道：“塵兒也是壞的很。”
　　說罷，她驀然翻身而起，將寧塵壹把強行推倒。
　　屈指壹彈，屋內兩盞紅燭倏然熄滅，簾帳散落閉攏。
　　月色映照之下，唯有依稀可見婀娜倩影並攏雙膝，尾指勾起垂落鬢發，儀態雍容優雅地緩緩埋首...
　　.
　　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