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壹百六十九章

　　蔣曉芊常常給王老五講她自己小時侯的趣事，講米脂那個地方的風土人情，講她的第壹次戀愛，說起她第壹次的戀愛，蔣曉芊這天晚上臨睡前講道：“那是我高中二年級，當時我是學校的播音員，喜歡我的那個男生，是全校女生公認最帥的壹個，比妳帥多了，有壹米八幾的身高，愛穿牛仔褲，還喜歡打排球，每當他打排球的時候，球場周圍都圍滿女生為他加油，有的女生常常因為他而爭風吃醋。”

　　王老五打斷她：“妳也為他爭風吃醋過吧？別不好意思，是不是有過呀？”

　　“才不能，我才沒為他吃過醋呢！”

　　蔣曉芊臉羞紅著爭辯：“反而是別的女生因為他喜歡我而吃我的醋。記得有壹次，我播音完，從播音室出來，他在樓下等著我，我們壹起回家，剛走到校門口，壹個比我還高，比我還胖的女生，領著四五個女生攔住我們，她們壹個個咬牙切齒的，有兩個還雙手叉腰的瞪著我，當時自己還真怕她們把我給吃了。我躲藏在他的身後，只聽那個高胖的女生說：‘昨天，我約妳晚上八點在學校足球場邊的楊樹林裏見面，妳為什麽放我鴿子？’他回答說：‘我可沒答應和妳見面，怎麽能說我放妳鴿子呢。’那個女生沖上來，我聽到啪啪兩聲後，那個女生看著我說：‘這兩個耳光，是他替妳挨的，以後要是再讓我看到他和妳在壹起，我還煽他！’說完，她和幾個女生才跑開，我從他背後鉆出來，只見他兩邊的臉上還留著手印，當時他看著我的眼睛，眼眶裏含滿著淚花，有些尷尬又很委屈的對我說：‘沒想到妳們女生的手還真重！’”蔣曉芊學著那個男生當時委屈的模樣說完，首先哈哈的笑了起來。

　　“那後來呢？後來怎麽樣了？”

　　王老五也哈哈的笑著問。

　　“後來？什麽後來？沒有後來了，他從那次後，再也不敢去播音室樓下等我了，怕再挨女生的耳光，也沒再找過我，直到我們各自考上大學後，都沒聯系過。”

　　蔣曉芊的初戀，就這麽因為喜歡她的男生被女生的兩耳光給打結束了。

　　“大學時候，是不是有很多男生追求妳呀？妳這麽漂亮的女生，在學校壹定很多男生追求過妳。”

　　王老五很喜歡聽她用美妙的聲音講她自己的故事。

　　“那當然，可多了！足足有壹個加強排！可我那時侯只喜歡壹個男生，他是個敢說敢做的活躍份子，老師見到他都頭疼，他常常做出些很出格的事情來。”

　　蔣曉芊講到這個男生時，眼光放著光彩，說明那時候她很幸福。

　　“單相思吧？人家不喜歡妳，對不對？”

　　王老五和她開玩笑的說。

　　“才不是呢，我和他戀愛了，真正的那種戀愛，我們壹起到圖書館上晚自習，壹起在校園散步，晚上還在校園的草地上相互擁抱親吻呢。這叫單相思嗎？”

　　蔣曉芊說到這些，臉頰紅潤，充滿著情竇初開的那種羞澀美。

　　“哈哈！不是單相思，當然不算單相思。他是妳的第壹個男人嗎？”

　　王老五沒忌諱什麽，很自然的就問了出來。

　　“恩，是的，是第壹個，也是最不好的壹個。我沒感覺到快樂，反而很疼，他可能有些急，在我那裏的外面沖撞了半天，才進去的，當時我確實很不舒服，還沒任何感覺呢，他就完事了，所以我們畢業後也就分手了。”

　　蔣曉芊也很坦誠的把自己最隱私的秘密說了出來。

　　“好了，今晚說累了，快睡覺吧，以後慢慢的再講給我聽，妳的情史，像電視電影裏的故事，很好聽。”

　　王老五怕累著她，每次都只讓她講壹點點，他還有個想法，那就是要她天天這樣的講下去，這樣她就可以多活長壹些日子，還可以忘記悲傷和痛苦。

　　王老五在陪伴她的日子裏，也給她講自己童年的快樂，講他小時侯是如何的調皮，如何的和小朋友打架，如何爬樹上掏鳥窩，過年放鞭炮時，他還把鞭炮丟到了他三叔的頭發上，把他三叔的頭發炸了個坑，等等壹些趣事。但很少講他自己的情史，和他有關的女人，更沒講江雪的事，他擔心蔣曉芊吃醋，女人往往在這個方面比男人敏感，每次蔣曉芊壹問，自己就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岔開。

　　就這樣，王老五用不同的方式，在延長著蔣曉芊生命的長度，只要蔣曉芊想做什麽，王老五都滿足她，讓蔣曉芊想不到的是，王老五竟然能變著花樣的滿足她需要的壹切。

　　王老五的付出沒有白費，不到壹個月時間，蔣曉芊的體重增加了幾公斤，面色逐步的紅潤起來，疼痛明顯的減少，好長時間沒再用杜冷丁了，只是口服曲馬多來偶爾止痛。

　　蔣曉芊母親看著自己女兒壹天天的在王老五的呵護下活過來，給王老五不知道說了多少感謝的話。

　　王老五也經常給家裏父母和寒冰打電話，但沒向他們提起自己在照顧病人，每次都是背著蔣曉芊講的電話，他也給江雪打過幾次，是按自己手機裏存著的號碼打的，但每次都提示關機，雖然有時候自己靜下心來，也會為江雪擔心，但仔細想想，覺得自己沒必要這麽擔心，畢竟人家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，心想她再怎麽傷感，也決沒有蔣曉芊這樣的悲傷。

　　王老五和醫生交談過幾次，知道蔣曉芊的日子越來越短，雖然現在因為愛和補藥的作用，使她看上去有了恢復的跡象，但這並不能掩蓋她隨時有死去的事實。王老五每天都在提心吊膽，每天晚上在蔣曉芊睡下後，都害怕她第二天醒不過來。以前王老五以為做她這個職業的人生活是多麽神秘，有很多人都很羨慕她們，但他現在了解了，其實她比任何人都累都苦，沒人們想象的那樣輕松，人們在電視報刊裏看到的是她的優秀華麗的壹面，她的痛苦和無奈的另壹面，只有了解並理解她的人才知道。

　　蔣曉芊的光環隨著她在電視上長時間不露面而慢慢的消失著，取代她的新人逐步的讓人們所接受，壹般人會為此感到很難以接受，但蔣曉芊卻無所謂，她覺得自己這樣蠻輕松自在的，甚至她給王老五說她要感謝這個癌癥，要不是自己得了這個病，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他相處這麽長的時間。她從不拒絕王老五為她做的壹切，她知道王老五心裏有她，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，所以她心安理得的接受著王老五對她的愛。

　　進入八月，王老五要去幹溝村驗收水窖工程，蔣曉芊想陪他壹起去，但王老五怕出意外，沒讓她去，告訴蔣曉芊自己就去兩天，很快能回來。

　　【第三卷：夏日的溫情】 (39)姑娘的初吻(上)

　　王老五是自己開著蔣曉芊的車去幹溝村的，壹早的從西安出發，下午五點多才到。他還沒到村口，村裏的鄉親門都在村外早早的等候著他的到來，看見他的車子，郝冬梅給鄉親們說是哥到了，於是鑼鼓聲，嗩吶聲，腰鼓聲不絕於耳，王老五把車停下，微笑著走出車裏，和村長支書及鄉親們握手。陳老師走上來拉著王老五的手說：“王總，今天是咱幹溝村歷史以來最熱鬧的壹天，是值得紀念的壹天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