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61章 殺徒證道？

　　陸州能感覺到天相之力的流動，如同清水壹樣，刺激著他的神經，使其雙目清明，聽力出眾。金庭山的壹草壹木，壹山壹水都在他的觀察之中。
　　壹直以來，天相之力都是殺敵的利器，從未失手。
　　而今竟失效了，陸州如何不驚？
　　“師父！您真的老了！”
　　於正海持刀奔跑而來，化作數道身影，將陸州包圍。
　　陸州目光壹掃，再次自我暗示：“都是幻覺。”
　　眼睛壹眨，再睜開，於正海的刀罡已經襲來……他能明顯感覺出刀罡的淩厲和危險性。
　　陸州閃爍躲開刀罡，砰！
　　刀罡落地，橫切金庭山，陸州出現在於正海的身後，再拍壹掌。
　　這壹掌剛落在於正海的身上，陸州便感覺到丹田氣海之中，再起波濤，翻騰不已。
　　於正海橫飛出去之後便消失不見。
　　“好壹個勾天索道。”
　　陸州環顧四周，尋找破解幻陣的方法。
　　可惜無論他怎麽找，都找不到破解之法，這陣法就像是世間最完美的陣法，毫無破綻。
　　他順著臺階使用大神通，來到了魔天閣中，又掠過東南西北四閣，空無壹人……魔天閣的所有東西，真真切切。
　　甚至讓陸州產生了壹種錯覺，之前的勾天索道是在做夢，魔天閣裏的壹切才是真實的。
　　“必須得快，否則會越來越難以分辨真假。”陸州心道。
　　陸州再次施展天相之力，依舊是毫無作用。
　　他只能施展金蓮的力量，回到金庭山下。
　　“師父……”
　　回身壹轉，看到了於正海光著膀子，跪在地上，滿臉傷痕。
　　陸州直接走了過去。
　　他的判斷力告訴自己，這個於正海是假的。
　　當他走過於正海身邊的時候，於正海砰的壹聲磕頭在地，嚎啕大哭了起來：“師父，我求求您……”
　　陸州沒有理會。
　　他繼續搜尋四周可能出現漏洞。
　　依舊是壹無所獲。
　　於正海伏地不動。
　　陸州轉過身來，目光重新落在了哭泣的於正海身上。
　　於正海擡起頭……
　　少年時的模樣，兩眼淚水，壹身傷痕，滿臉鮮血。這是於正海入門不久的模樣。這幅畫面藏在腦海中從未翻起，今日竟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了面前。
　　“我要殺了他們報仇。”
　　砰！砰！砰！磕下三個響頭。
　　時光易逝，鬥轉星移。
　　壹切仿佛又重回到了當初。
　　似真似假，如夢如幻。
　　這……是心魔？
　　若是心魔，為什麽壹切這麽真實？
　　又或者，再次穿越了回來？
　　徐徐清風拂過耳畔，拂過思緒。
　　手指輕輕壹摁，沁出血痕。
　　殺徒證道？
　　陸州虛影壹閃，來到於正海的面前。他再次給自己壹個暗示：這是心魔……這不是真正的徒弟。
　　殺徒證道，神擋殺神，佛擋殺佛！
　　他掌心擡起。
　　於正海擡起頭，那稚嫩的面容，孩提時不該有的成熟，眼中劃過不可置信的神色，看到師父掌印襲來，驚訝道：
　　“師父？”
　　不要受到心魔的幹擾。
　　金光閃閃的掌印朝著於正海的五官打去。
　　呼！
　　掌印在距離於正海半寸之處，停下。
　　五指壹顫。
　　哎。
　　陸州嘆息了壹聲，道：“為師若是幫妳，便會害了妳。妳想報仇，就靠自己。妳若無能，為師也幫不了妳。”
　　於正海繼續磕頭。
　　砰砰作響。
　　“妳要成長，妳要修行，妳必須得忍辱負重…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。”陸州壹字壹句道。
　　於正海喃喃自語：“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，忍辱……負……重……”
　　林間傳來不以為然的聲音：“大師兄，妳吃得了苦嗎？”
　　身著青袍的虞上戎身輕如燕，朝著於正海疾掠而去。
　　陸州再看於正海時，於正海又變成了成年模樣，拔起碧玉刀和虞上戎激鬥了起來。
　　“大師兄，二師兄，別打了！”
　　端木生從空中掠來。
　　砰！
　　砰！
　　刀罡和劍罡，同時將端木生擊飛，端木生吐出鮮血，落在地上，向陸州求救：“師父！”
　　陸州眉頭皺著。
　　壹個個身影出現在金庭山的腳下。
　　明世因：“反正跟我沒關系。”
　　昭月搖頭道：“打吧打吧，分出了勝負，就不會打了。”
　　葉天心，司無涯，諸洪共，小鳶兒，海螺都出現在了視野裏……他們的表情復雜，各懷心事。
　　他們的入門時間各自不同，正常邏輯下，不會同壹時間出現在金庭山魔天閣。
　　壹切都是假象！
　　陸州閉上眼睛，再睜開。
　　畫面又出現了變化——
　　涼亭，金庭山。
　　而自己變得老態龍鐘，白發蒼蒼。
　　這不就是穿越之初的場景嗎？
　　耳邊傳來徒弟們的聲音：
　　“師父怎麽還沒死？”
　　“我沒有得到霸王槍，豈能就此離去。”
　　“師兄，這樣做不好吧？”
　　“師妹，妳還小。師父培養我們，是要殺了我們破九葉！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陸州踏地而起，掠出涼亭。
　　迅速來到了山腳下。
　　罡氣爆發，當初巨大的罡氣光圈，將十人同時擊飛。
　　陸州落地。
　　真的要殺徒證道？
　　“師父，妳倒是動手啊？！”
　　“您不是要殺我們嗎？”
　　“師父？”
　　“妳不殺我們，我們便殺了妳！”
　　於正海，虞上戎，端木生……全部躍入空中。
　　陸州目光壹掃，沈聲喝道：“放肆！”
　　轟！
　　十人再次橫飛了出去。
　　陸州感覺到丹田氣海之中越發地躁動不安，翻騰不已。
　　他擡頭壹望，十大弟子飛出去又消失，又再次卷土重來。
　　就這樣，陸州不斷將徒弟們擊飛！
　　強烈的反噬感，令他的丹田氣海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，越發地感覺到心有余力不足。
　　壹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：
　　“妳只有兩種選擇，要麽殺，要麽被殺。”
　　陸州：？
　　他擡起頭，看向天空中四面八方飛來的徒弟們。
　　又壹道神秘的聲音，從另外壹個方向傳來：“妳是十全之身，妳的真人命關比其他人難十倍。”
　　陸州拂袖，將十名徒弟擊飛。
　　這壹次，他悶哼壹聲，嘴角吐出鮮血。
　　他擡頭問：“哪十全？”
　　“沒人知道，得問妳自己。我看不到妳的心劫，無法判斷。”
　　神秘的聲音消失了。
　　……
　　勾天索道，南部沖天峰，以及北部沖天峰。
　　紛紛驚訝地看著站在最中間的陸州。
　　他們所看到的場景，與陸州截然不同。
　　陸州吐了壹口鮮血，站在索道的中間，巋然不動。
　　勾天索道中，狂風怒雪，刮過耳畔。
　　陸州迷失在索道之中，迷失在他的心魔裏……迷失在他所幻想的環境裏。
　　“他好像不行了！”年輕修行者有些擔憂。
　　“挺住啊！能過二分之壹，說實話，我很佩服！”
　　“是啊……能過二分之壹，已經很了不起了！即便失敗了，再來幾次也許就成功了！真是三生有幸，能親眼看到壹位真人誕生。”
　　修行壹道漫漫，他們所憧憬的，不就是有壹朝壹日能夠變強嗎？
　　看到陸州這般模樣，在場之人，反而替他捏了壹把汗，不少人已經開始加油打氣了。
　　即便是坐莊賭他輸的莊家，亦是目光灼灼地盯著陸州。
　　他看到陸州的面色並不太好，壹口鮮血，傷及丹田氣海，於是道：
　　“下去兩個人，接應前輩。”
　　“嗯。我去。”
　　兩名年輕人迅速飛掠到勾天索道的下方。
　　只要陸州跌落，他們便會第壹時間接住。
　　與此同時。
　　“金庭山”腳下，陸州看著那十名徒弟同時飛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