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2章 問題恐怕不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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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把核心艙重做壹遍，就算航科集團賠得起這個錢，身為月球軌道施工委員會總設計師的陸舟也等不起了。
　　祥瑞號的燃料和工質都補給完了，就差發射了，妳特喵的居然告訴我核心艙出問題了？
　　這尼瑪忍？
　　當然不能！
　　在走廊上來回踱了兩步，陸舟下定了決心，對著手機說道。
　　“我這就去壹趟津門！”
　　電話那頭的李局長楞了下。
　　“妳去幹啥……妳還懂空間站不成？”
　　航科集團那麽多專家在那兒都解決不了，包括袁院士看了都直搖頭的，妳壹個外行去了能有什麽用？
　　星空科技的主要研發項目都在電推進系統上，可不包括空間站系統設計，指不定整個金陵高等研究院，連個這個方向的工程師都找不出來。
　　陸舟咬了咬牙說道：“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，能不能解決先讓我看了再說！”
　　這要是真讓航科集團把核心艙基本旱死的外殼拆下來，重新給裏面的環路熱管布線，只怕拖到今年年底都不壹定能順利上天。
　　哪怕他解決不了具體的技術問題，他也打算去現場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。
　　退壹萬步真解決不了，也好讓自己徹底死心。
　　見陸舟態度堅決，李局長也不再勸說什麽，停頓了壹會兒說道。
　　“那行……我和航科集團那邊打聲招呼，讓他們先別急著把核心艙給拆了。”
　　“嗯，拜托妳了。”
　　和李局長道了聲別，陸舟掛斷了電話，將手機塞回兜裏，重新快步走回到了實驗室裏。
　　正將玻片從顯微鏡上取下，將實驗桌收拾幹凈的楊旭註意到陸舟臉上凝重的表情，略微遲疑了下，開口問道。
　　“……怎麽了？”
　　陸舟神色凝重道：“航科集團那邊出了點問題，發射計劃恐怕得推遲了。”
　　楊旭推了推眼鏡問道：“問題嚴重嗎？”
　　雖然他的研究範圍和航天八竿子打不著邊，但身為金陵高等研究院的高層之壹，對於這種重大的事項他還是習慣性地關心了壹下。
　　“恐怕有點嚴重，我可能得出差壹兩個星期，N-1材料的研究就拜托妳了……”陸舟正準備出門，實現卻是落在了實驗桌上那個盛著碳納米管纖維樣品的玻璃皿上。
　　只見他盯著看了壹會兒，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口說道，“……目前咱們能做到的最大長度是多少來著？”
　　楊旭遲疑了下回答道：“1-2mm左右……怎麽了？”
　　毫不猶豫，陸舟立刻說道：“明天妳跟我壹起出差！”
　　楊旭：“…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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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津門的航天城內，氣氛壹片愁雲慘淡。
　　原本因為加班的事情，大家夥兒的情緒就不怎麽高，現在突然有出了這檔子事情，許多人的情緒更加低落了。
　　尤其是五院空間系統項目部的工程師們，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麽好。
　　負責月宮號的工程師孫元培坐在廠房門口的小板凳上，壹根接壹根地抽著煙，額前那深邃的溝壑就仿佛壹夜之間老了十來歲壹樣，就連負責空間站項目的張主任走過來，他都沒有註意到。
　　“……裏面就是我們集團的核心艙，我這就帶妳進去看看。”
　　“好的，”向張主任點了點頭，陸舟打量了壹眼坐在門口的那會看起來面容有些蒼老的工程師，投去了詢問的視線，“……這位是？”
　　“……這位是我們空間站項目的工程師，也是負責散熱系統這塊的負責人。”
　　聽到張主任這句話，陸舟的眼中浮現了壹次恍然。
　　原來如此。
　　難怪這會兒他情緒不怎麽樣。
　　出了這麽大的問題，但凡是個人恐怕都高興不起來。
　　被旁邊的談話聲吸引了註意，孫雲培擡頭看了眼陸舟，又將頭低了下去，默默的抽著叼在嘴邊的煙。
　　陸舟：“妳就是孫工？”
　　孫元培點了下頭。
　　“是的。”
　　“找到補救的辦法了嗎？”
　　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，孫元培壹臉頹然地搖了搖頭，默默抽著煙說：“現在的辦法只能重新設計環路熱管……拆了重造是最好的辦法。”
　　說心裏話，在屬於保守派的他並不是很喜歡陸舟這個人。
　　但這會兒，不管他心裏怎麽想，都沒有討厭這個人的立場了。
　　相比之下，他更恨自己，怎麽沒有在完成生產之前就發現問題。
　　陸舟盯著他看了壹會兒，開口說道。
　　“妳先把煙掐掉，然後帶我進去看看。”
　　“是。”
　　沒有多少生機地應了壹聲，孫元培掐掉了手上的煙頭，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，然後默默地站起身來，像是沒有魂的木偶似得，木木地向廠房裏面走去。
　　張主任看著陸舟，嘆了口氣說道。
　　“妳也別刺激他……他受打擊有點大。”
　　陸舟給了他壹個放心的視線，笑了笑說：“我刺激他幹什麽。”
　　跟在陸舟身後壹直沒有說話的楊旭瞧了眼廠房大門的方向，開口問道，“我需要回避壹下嗎？畢竟……裏面有國家機密吧？”
　　回國之後跟著陸舟混了這麽久，他從陸舟嘴裏聽到的最多的詞，就是國家機密了。
　　搞得他現在都快有陰影了。
　　張主任笑著搖了搖頭。
　　“沒事，裏面的東西談不上什麽國家機密，兩個月前津門六小那邊還組織了壹批六年級的小朋友過來參觀過……跟我來吧。”
　　說完，他便帶頭向廠房內走了過去。
　　跟在張主任的身後，陸舟和楊旭也走進了廠房。
　　從走進這裏開始，楊旭便壹直好奇地左瞧瞧右看看。
　　他是研究材料學的，沒接觸過航天這塊，這裏的東西對他來說還挺新鮮的。
　　對這些東西已經見怪不怪了，陸舟到是沒有幹多余的事情，徑直走向了放在場地正中央，已經準備拆卸的核心艙上。
　　連接口的位置已經打開，可以容納壹名全副武裝的航天員鉆到裏面去。
　　不過陸舟並沒有這麽做，只是站在外面，把頭伸進去瞅了兩眼，然後便退了出來。
　　“問題出在環路熱管上？”
　　孫元培有氣無力點了下頭：“是的。”
　　陸舟立刻問道：“冷卻劑呢？考慮過更換冷卻劑沒？”
　　孫元培嘴角牽起了壹絲自嘲的笑容，搖了搖頭說。
　　“冷卻劑是乙二醇/水，本身已經是很好的航天冷卻劑了……妳指望換冷卻劑來解決這問題？沒用的，放棄吧。加大冷卻劑運轉速度，改進乙二醇與水混合配比……能用上的方法我們都試過了。問題是出在環路熱管本身的材料上，過剩的熱量堆積在毛細結構與熱輸入端口，根本帶不走。”
　　果然，問題沒那麽簡單。
　　陸舟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，繞著核心艙走了兩圈，腦海裏仔細回憶著躺在他地下實驗室中的那座殘骸三號，拼命的思索著解決問題的方案。
　　就在這時，他的心中忽然微微壹動，再次從核心艙的左端口鉆了進去。
　　看著從艙壁延伸出，露在外面的半截熱管與毛細結構，陸舟伸出帶著手套的手在上面敲了敲，同時問道，“這是什麽材料做的？”
　　孫元培往核心艙裏面瞅了眼，回答道：“銅鋁合金，航天器的環路熱管用的基本上都是這個吧……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　　“沒什麽，只是問問。”
　　從核心艙裏面爬了出來，站直身子後退了兩步，陸舟和全程壹臉懵逼的楊旭交換了壹下眼神，開口問道。
　　“給N-1材料電鍍做得到嗎？”
　　壹聽到陸舟問起自己本專業的事情，楊旭原本有些懵逼的眼神瞬間銳利了幾分，推了推眼鏡說道。
　　“做的到是做得到……妳打算鍍什麽？”
　　“鍍銅。”
　　“銅？”楊旭略微驚訝地看了陸舟壹眼，又看了眼那核心艙，神色頓時有些怪異，“妳難道是打算……”
　　陸舟點了下頭。
　　“是的，沒錯。”
　　楊旭思忖了片刻後開口。
　　“μm級的粉體上銅用電鍍恐怕不行……化學鍍應該沒問題。”
　　“那就化學鍍，具體怎麽操作妳比我熟悉。”
　　站在兩個人的身後，聽著他們的對話，張主任楞楞地看著陸舟，又看了那個陌生的眼鏡男壹眼，忍不住出聲問道。
　　“妳們在說什麽。”
　　陸舟笑了笑，卻是沒有把話挑明，只是淡淡地扔了壹句。
　　“在說補救的方法！”
　　說罷，留下了壹臉震驚的張主任，他帶著楊旭向廠房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