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0章：畢竟還年輕

　　
　　聞石雁雖然比自己年長幾歲，但林雨蟬知道她仍是處子之身，那麽多年殘酷戰鬥，能用自己的力量保護這份驕傲多麽不容易。林雨蟬能想到卻又不敢想，無論是蚩昊極還是門的幾個長老，在發現她還是處子時，會是何等地得意忘形。
　　雖然聞石雁行事並不高調張揚，但還是能從她身上感到壹種傲氣。十年來，魔教的二皇、三聖中有三人被她擊殺，她完全有這個傲氣的資格。
　　林雨蟬有過被強奸的遭遇，她清楚被剝光衣服，赤裸裸站在男人面前時有多麽羞恥。也知道在敵人胯下張開著雙腿，忍受男人生殖器似鐵錘般猛烈沖撞時有多麽痛苦。
　　更明白在脅迫或強迫下撅起屁股，任由對方玩弄自己的臀部甚至肛門時有多麽屈辱，這壹切對她來說已是有些遙遠的記憶了，但想到聞石雁也將經歷這壹切，她真的很難接受。
　　在難過得無法忍受時，她親手仔細清洗聞石雁留下的那套衣物，她知道在這壹刻她肯定是赤身裸體著，但自己壹定要把這身衣服親手還給她，為她重新穿回去，此時，聞石雁如她所願，將自己洗凈的衣服穿在身上。
　　但林雨蟬的心仍如針紮般疼痛。連安德烈都能清楚地察覺到她瘦了，林雨蟬哪能不知道。在來的時候，這衣服非常合身。
　　但現在卻明顯有些偏大了，雖然對聞石雁的遭遇早有心理準備，但聽了商楚嬛敘述，林雨蟬才知道她們所受的屈辱遠遠超越自己的估計和想象。“石雁姐！”林雨蟬覺得胸口酸楚難當，聲音都有些梗咽，面對聞石雁雖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。
　　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蕩，邁開步子張開雙臂抱住對方。十多年前在中東，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時刻，聞石雁出現在她面前，帶她離開了人間地獄，她也像此時壹樣，緊緊抱住過她。
　　“對不起，沒讓您早點回來，沒照顧好楚嬛，石雁姐，對不起。”林雨蟬緊緊抱著聞石雁道。聞石雁壹楞，很快也擡起胳膊抱住她，她知道林雨蟬為何會控制不住情緒。
　　最後幾天通天他們對自己和徒弟做的那些事，只有用駭人聽聞、令人發指來形容，聞石雁並不是沒有見識過邪惡殘暴。但論玩弄女人，門的那幾個長老要比魔教中人更加無恥和變態。
　　“這不怪妳，都過去了，還有更嚴峻的戰鬥在等著我們。”聞石雁道，雖然瘦了十多斤。但她比林雨蟬高些，又穿了中跟皮鞋，所以即便林雨蟬現在也是聖鳳，但氣場還是聞石雁更強壹些。
　　此時應該是林雨蟬在安慰她，但眼前的畫面看起來卻還是聞石雁在安慰對方多些。林雨蟬激蕩的情緒平復下來，眼前的聞石雁還是過去她，自信、沈穩、大氣，就連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那份傲氣依然還在，林雨蟬這才長長舒出了胸中郁結之氣。
　　在兩人不約而同松開手，結束了這難得的擁抱後，聞石雁立刻問道：“商楚嬛怎麽樣，嚴重嗎？”林雨蟬柳枝似的細眉擰得更緊了壹些，思考半晌道：“還是有些嚴重。
　　她問題的起因在被強奸時，以為妳被殺死了，情緒陷入徹底地崩潰，再加失去童貞帶來的打擊，病因在那時就埋下了。
　　現在我們都知道聖主是利用恐懼使人屈服，除非有很堅強的意誌才能克服恐懼，商楚嬛本有足夠堅韌的意誌，但因為那雙重打擊使她精神出現問題，她沒有足夠的意誌去抗拒恐懼。”說到這裏林雨蟬臉上露出壹絲猶豫的神情。
　　“雨蟬，無論什麽妳都直說，不用擔心我。”聞石雁道。“石雁姐，妳們所受的屈辱我大致了解了，這無疑加重了楚嬛的病情，但這不是最主要的，導致她病情如此嚴重的有兩個原因。”林雨蟬推了推眼鏡，似乎在猶豫又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述。
　　聞石雁有些著急地道：“哪兩個原因？”“楚嬛被俘前後五天，在這五天裏，妳每天都見到過她，妳已經感到她精神出了問題，她經常會情緒失控，甚至有自殺的想法，對吧。”林雨蟬問道。
　　“是的，她有時會壹動不動任人擺布，誰叫她都沒反應。還會沒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大哭，我和她說話她也聽不到，因為這個通天還殺掉過兩個無辜的人。
　　有壹次她突然和我說，她做錯了事不想活了，我問她做錯了什麽，她就是想不起來，但我看通天那時的反應，他應該是知道的，但壹直也沒說。”聞石雁的眉頭也越擰越緊。
　　“我先說第壹個原因吧，雖然妳們每天都有在壹起的時候，但她壹個人面對通天他們時發生什麽妳並不清楚。
　　楚嬛非常聰明，在第三天時，她知道自己無法抵擋聖主帶來的恐懼，也知道如果屈服於恐懼會發生什麽，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，她求通天不要將自己再帶到聖主面前。”林雨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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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聞石雁陷入了沈默，她當然知道“求”這個字的含義，雖然她曾在敵人面前做出過許多羞恥的行為，但這都是為了拯救那些無辜的生命，在那壹刻，責任感、使命感始終縈繞在心頭，甚至自己都能感受到做出那些行為時的崇高，意誌會變得更加無懈可擊。
　　但是如果因為懼怕死亡、懼怕痛苦而低下驕傲的頭顱，那麽心靈壹定就會慢慢沈淪。“她是怎麽求的。”聞石雁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，要治愈徒弟受創的心靈，她必須知道她都經歷了什麽。
　　“差不多就是通天脅迫妳們做的那些事，通天最希望她能殺死無辜的人，這壹點楚嬛還是守住了底線，不過有個情況妳可能不知道，她被俘的第壹天，有個叫劉長川的神劍隊員成為了叛徒，通天讓他強奸楚嬛。
　　但因她激烈反抗沒有成功，但是後來他還是強奸了楚嬛，而且是在通天命令下，楚嬛主動和他進行的xìng交，目的也是為了不去面對聖主，這個事對楚嬛帶來不小的打擊。”
　　林雨蟬道。聞石雁心中刺痛，以通天的卑鄙無恥，林雨蟬又說對徒弟帶來不小打擊，這簡簡單單“xìng交”兩個字背後又有多少難以想象的羞恥屈辱。
　　兩人沈默片刻後，林雨蟬才又說道：“第壹個原因還不是主要的，如果僅僅是這樣，楚嬛的病情還不會那麽嚴重。”
　　她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倒並非在賣關子，而是講述這些事情實在太過壓抑和沈重。聞石雁的心頓時拎了起來道：“妳快說。”“在楚嬛最後壹次面對聖主時，她出現了極嚴重的幻覺，她將眼前之人當成通天他們，然後殺死了他們。”
　　林雨蟬道。聞石雁心壹沈道：“她怎麽沒和我提過，殺了幾人？”林雨蟬思考了片刻道：“應該至少有兩人，因為當時處於嚴重的幻覺之中，她並不清楚自己是否殺了人，又或她知道自己殺了人，但內心抗拒承認這個事實，這也算是創傷應激癥中刻意逃避的壹種反應，我也是將她催眠後才確定這件事的。”
　　聞石雁想了想道：“妳能確定殺人並不是她自身意誌所做出的決定嗎？”林雨蟬道：“應該能確定，如果是自身意誌做的決定，不會像現在這樣，她連自己有沒有殺人都不知道，更不會在進入最深層催眠時才回憶起這個過程。”聞石雁又想了想道：“雖然有無辜之人因楚嬛而死，她的確有壹定責任。
　　但如果確定是在幻覺中，我覺得不應該過多責怪她，以前魔教也曾用致幻劑讓我們的人做過類似之事，罪責還是在始作甬者身上。”林雨蟬點了點頭道：“不錯，我也是這麽認為。
　　但我們要讓楚嬛正視這件事，並消除她的心理負擔和罪責感，才能從根本上緩解並治愈她的精神問題。”“那還是要辛苦妳了，妳是這方面的專家。”
　　聞石雁看到林雨蟬似乎又欲言止便道：“妳還有什麽沒說的嗎？”林雨蟬的臉頰微紅，她的膚色比壹般人白，江南女子臉紅的時候總有壹番別致的風韻。
　　猶豫片刻道：“楚嬛在妳不在場的時候會去求通天，但妳在的時候，她卻沒因為自己求過敵人，妳知道為什麽嗎？”聞石雁當然清楚為什麽。
　　即便是經歷過無數風雨的聖鳳，臉頰也像林雨蟬般染上壹絲紅暈，雖然她們年紀都不小，但因為內功深厚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，林雨蟬算是年輕的禦姐或輕熟女。
　　而聞石雁正是成熟女人最美、最有風韻那個時候，如果此時有男人看兩個聖鳳都紅了臉，肯定不止下巴都要驚掉，連眼珠子都會掉出來的，但林雨蟬接下來說的還是個嚴肅的問題，她道：“我不知道楚嬛以前對妳是什麽樣的感情。
　　但現在她對的感情肯定不僅僅是師徒間的感情，甚至不僅僅是孩子對母親的感情，還有還有另壹種愛，我想妳是明白的，雖然這種愛超越了世俗的道德甚至倫理，但有時愛就是愛，我們無法阻止它的產生。
　　更何況是在這麽壹種極為特殊的環境下產生的，我們不能去回避，需要正視它，找到最佳的解決方法。如果處理不好，會加重楚嬛的病情，如果能妥善處理並正確引導，會對治愈楚嬛的病有很大幫助。”
　　聞石雁望著月光下如鏡子般的池塘道：“我會處理好的，她是我的徒弟，是商石玉的女兒，黑夜都已經過去，都在陽光下還有什麽好擔心的。”
　　林雨蟬終於露出了微笑道：“明天我會繼續給楚嬛進行心理治療，她畢竟還年輕，我們現在對她需要理解、寬容和耐心。”
　　兩人又聊了壹會兒便壹起走了回去，聞石雁將在藥物作用下熟睡的徒弟抱自己的房間，雖然睡在壹張床上或許會讓徒弟會有什麽誤解，但聞石雁想讓她壹睜開眼就能看到自己。這五天徒弟受了太多的委屈，她這個做師傅的無比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