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碎片

　　這時候，千機殿內局面大致已定。
　　越晚簫魚白門惡鬼道人等人已死，他那惡鬼也在趙龍光青臨元牧野等人聯手下被徹底擊殺。
　　須彌屋內有裁決神陣，曾顯山在的時候都頂不住，不在的時候就更頂不住了，無需擔心。
　　而這邊，曾顯山肉身被毀，僅剩元神，卻發了瘋般的和姜鴻豪拼命。
　　這兩人看來都是急怒攻心燒昏頭了，連寧夜等人都不管了。
　　所以寧夜也幹脆不著急，讓大家且先停手，反倒是看向呂翼。
　　呂翼正訕笑著看寧夜。
　　寧夜已道：“這麽說，妳的機緣是得自姜鴻豪了？”
　　呂翼猶豫了壹下，寧夜已道：“妳如今已知我身份。天機門九天神術，其中壹門叫截天術，最能辨明真假。妳若是騙我，我恐怕不會給妳活著的機會。”
　　呂翼嚇了壹跳，忙道：“回寧上仙，也不全是。”
　　“那就仔細說，看樣子我們還有時間。”寧夜壹邊欣賞曾顯山和姜鴻豪的互毆，壹邊道。
　　呂翼便道：“是，不過您可得註意，千萬莫要讓姜鴻豪吞了曾顯山的元神，此人有壹門秘術，可將他人之元神煉化，形成壹種空間威能，遁法不弱於君不落。您這千機殿……未必能困住他。”
　　寧夜嗯了壹聲。
　　曾顯山如今肉身被毀，僅留元神，絕對不是姜鴻豪的對手。
　　寧夜便道：“曾顯山，若妳肯從此稱臣於我，我可以考慮留妳壹條狗命。”
　　曾顯山毫不猶豫大叫：“好！”
　　寧夜若是之前這麽說，曾顯山多半不會同意。
　　但現在他經歷姜鴻豪的窩裏反，恨意已極，寶體不存，修為下降，心情已跌落至谷底，這時寧夜給他機會，他也只能抓住了。
　　寧夜便給了眾人壹個眼色，眾人再不猶豫，同時向姜鴻豪出手。
　　這壹次，是真正的姜鴻豪壹人面對壹大波人的攻擊了。
　　天機，青臨，趙龍光，何江明，元牧野，京長夜等等，眾多大能手段同出，任姜鴻豪呼喊連連也是無用。
　　姜鴻豪大叫：“放過我，我願意投降！”
　　寧夜搖頭：“我說過，沒人能騙我。妳此話不誠，還是算了吧。”
　　說著看向呂翼。
　　呂翼明白，忙道：“20年前，我得奇遇，獲得壹樣寶物，乃是壹塊界石。”
　　“界石？”
　　“正是。”呂翼頓了壹下，方道：“是破界碑的碎片。”
　　破界碑碎片？
　　這東西竟然有碎片？
　　別說寧夜，就連其他人都大吃壹驚，姜鴻豪更是狂嚎道：“混蛋，混蛋，混蛋！我的千年大計啊！！！”
　　呂翼已道：“破界碑本無碎片，壹旦破碎，便消亡於天地之間。但是在壹些特殊情況下，碎片可以殘留。”
　　寧夜心中壹動，道：“空間？”
　　“正是！”呂翼道：“那是壹處奇異的獨立小空間，空間內僅有壹物，便是界石。只要此物入了真實世界，就會消亡於天地之間。”
　　“那妳又是怎麽得到它的？”
　　呂翼苦笑：“我也不能取出，所以我直接將這獨立空間，納入了自身體內。”
　　他說著用手壹劃，竟然給自己來了個開膛破肚，只是流出的不是血，而是壹片玄奧驚奇之空。
　　隱然間，甚至可以看到裏面有壹物在輪轉。
　　只是看到那物的壹瞬間，寧夜便立即醒悟。
　　這是破界碑的殘片，沒錯！
　　它就好像是敞開在人們的眼中，任何人見了，都能壹目恍然。
　　呂翼苦笑道：“我為了得到它，把自己掏空了。”
　　“代價夠大的啊。”寧夜低語了壹聲：“然後呢？還是被姜鴻豪發現了？”
　　呂翼點點頭：“姜鴻豪亦修空間，只不過是芥子納須彌之道，並非空間穿梭之道。我體內藏寶，瞞不過他。他在發現我的秘密後，竟然沒有強奪，反而秘密收我為弟子，給我最好的資源，助我修煉。”
　　寧夜樂了：“怕是打算以妳為爐鼎，煉為寶貝，將此殘片的作用真正發揮出來吧？若非如此，為何要秘密收徒？”
　　呂翼淒慘壹笑：“正是，我也是事後意識到這點。可惜已在他掌控之中，想走都沒機會。”
　　“他打算將妳煉成什麽？”
　　呂翼搖頭：“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，姜鴻豪心誌高遠……每個涅槃境，都有大追求。破界碑蘊含天道之秘，我猜姜鴻豪是打算以此為根基，晉升第六境。”
　　果然也是壹樣啊。
　　徐烈搞天煞陣，煙雨樓布璇璣道境，姜鴻豪秘密培養呂翼，每壹個都是為的晉升更高，而手法不壹。
　　相比徐烈與煙雨樓，姜鴻豪的手段可算是最簡單的。雖然寧夜不知道他的手段，但他很清楚姜鴻豪的目的，算來算去，無非就是讓這塊碎片發揮作用。
　　但是姜鴻豪用的方法太復雜，在寧夜這裏，方法就簡單了許多。
　　昆侖鏡，璇璣尺，造化神座三神器同時轉動，寧夜已開始推算。
　　天道莫測，照理是極難推算的，偏這刻推算起來，寧夜發現竟全無障礙，輕松得到結果，甚至於不用三神器，其實寧夜都能推算出來。
　　“竟然是這樣？”寧夜也微感詫異，他看向姜鴻豪：“原來這破界碑的碎片，真的是主動在向所有人彰顯天道之秘，想來妳也知道運用它的方法，所以才如此對呂翼吧？”
　　呂翼吃驚：“妳已經知道使用方法了？”
　　“唔。這破界碑的運用方式，其實非常簡單……簡單到難以想象啊。唯壹的問題是，它只有壹種運用方法。”
　　“什麽方法？”呂翼本能問。
　　隨即又後悔，這種方法，又怎麽可能告訴自己？
　　寧夜卻全不在意：“簡單，就是讓它重歸天地自然。”
　　“啊？”呂翼吃驚：“讓它重歸天地自然，妳是說讓它消失？”
　　“沒錯！”寧夜點頭：“所謂的碎片，本身就是道則凝現，因其固化，無法窺視，無法理解。只有將其放離，重歸天地的壹刻，便如魚兒入了水，它才會重煥生機，彰顯道則。這就是為什麽，破界碑並不遮掩其機密，輕松可以探查的原因。因為只有這樣，它才能回歸天道。”
　　“那為什麽姜鴻豪還要培養我？我壹直以為他是要用我來煉化此寶。”呂翼不解。
　　寧夜搖頭：“不是煉化，不過也確實是要取妳性命。要知道道則只是壹瞬，在那壹瞬間，到底能夠領悟多少天道之秘，誰也沒把握。千載機緣，才得了這麽壹塊破界碑碎片，任是何人，都不會將其白白浪費。再加上姜鴻豪還未至巔峰，自然要悉心培養壹番，好爭取利益最大化……”
　　說到這，寧夜樂了。
　　他看向姜鴻豪：“我是真沒想到啊，堂堂黑白神宮的三元老，竟然也會魔門秘術。妳竟然想把呂翼煉成證道魔骸，從而永久留下道則。沒有辦法，就創造辦法，雖然可行不可行不知道，妳這老東西的思路看起來到是沒多大問題！”